無題

我脫掉軍綠色的羽絨服, 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順手也把圍巾擱在上面. 室內的暖氣讓人暫時忘卻外頭零下的溫度. 這裡窗明几淨, 冬日的陽光細細的透了進來, 咪著眼睛看著. 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別人就當你是在微笑了.

酒店的餐飲總監, 柏思乐認得你, 深恐怠慢, 一直來講話. 我是不理會的這個時候, 我是來度假的; 他可以照說他的話, 我照用我的餐. 不會太不禮貌吧我想. 你還一句有一句無的搭訕. 這個法國人似乎有點長氣, 喋喋不休的說. 這也許是他的職業病, 出於"Hospitality"的好意.

他一走開, 你就嘆口氣, 說這個人好長氣. 我笑笑, 不答, 繼續吃剛剛柏思乐特別推薦的煎鱼片. 掉頭一看, buffet line已經大排長龍. 我看看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 我這是偷回來的片刻悠閒呢. 人潮那麼多, 我也不想去擠, 慢慢吃完盤上的食物.

有一個時刻, 我似乎恍神. 你喚醒我, 笑我說為甚麼滿懷憂鬱在沉思? 我哈一聲, 開玩笑道我有時也是會思考的. 我其實在回想這幾天的生活. 我發現到了這個年紀, 我對陌生城市的adaptibility越來越強. 我enjoy每一個陌生城市, 先進或落後的層面, 我似乎都能夠一併收納. 或許會有文化或氣候差異的偏見, 但我儘量摒棄.

柏先生又走來了. 他說一定要我嘗嘗這裡的法式甜點. 我跟著他, 他勤快地張羅了一盤的甜點, 捧到我的座位, 一個一個教我唸. 我在那個當下發音當然是十分標準, 即學即忘的啊但是. 你說他煞到我了, 我笑笑, 我多一下就要乘噴射機離去了, 他煞到我又怎樣? 我在想著章力行之前對我說的那番話. 說真的, 是, 又能怎樣?

陽光和煦, 我貪戀這短暫的美好時光. 我享受有你陪伴的時光, 片刻也好, 和你在一起, 我總是如沐春風, 人放鬆得不得了. 類似的經驗, 其實從我們第一次約會, 在雙溪大年一家小cafe時, 我就確認了如此.

抬頭看, 你正對著我微笑.